“你要真不想跟他结婚,要不别结了。”
方围看不惯她这样子,本来多潇洒恣意的一个人,因为结婚焦虑得啃指甲。
“反正你跟谁都是凑合,还不如跟我凑合算了。”
在白清枚眼里,这都不算是一个选项。
“你去日本喝核废水了把脑子喝坏了吧。”
“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啊,咱俩知根知底的,以后也不用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结了婚你爱上哪玩上哪玩去,我才不管你。正好我也不用担心家里给我安排对象了,素昧平生的俩人躺在一起生娃,想想就可怕。”
方围越说越觉得可行,“以后要是遇到真爱了,咱俩再和平离婚,遇不上真爱就凑合一辈子。”
“谁要跟你凑合。”白清枚白他一眼,“你的红颜知己能凑一打,说不定哪天就弄出来一个私生子。”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就咱俩这感情,我孩子不就是你孩子,什么私生不私生的,那是我在外面十月怀胎为你生的亲儿子。”
白清枚斜他一眼:“喝多了是不是?自己去小便池里洗把脸醒醒酒。”
方围恢复正经:“我说真的,你这婚还是别结了。”
“你别在那出馊主意了,哪有那么简单,说不结就能不结。”闺蜜说,“她跟周晟安都订婚快三年了,婚期选好了,定制的婚纱已经快完工,现在说不结,她爹不把她打死。”
方围啧了声,叹道:“你说我们这种人,连和谁结婚都不能选择,以后几十年都得对着一张不喜欢的脸,所以出去乱搞的才会那么多。你看我们周围被安排的那些,有几个跟幸福沾边的?”
闺蜜用眼神警告他别火上浇油:“现在翘翘爱上他了,他们结婚就是最幸福的!天造地设OK?”
“你真爱上他了?”方围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
白清枚咬着鸡尾酒的吸管,毫不遮掩地承认:“啊,怎么啦。”
“宝贝儿,别怪我直接,”方围说,“你爱上周晟安,他爱你吗?”
这话像细小的无形的针,轻易扎破一些梦幻的泡沫。
吸到口中的酒味道变得奇怪,像某种东西变质了,但白清枚并不知道是什么。
闺蜜气得拍桌子:“他怎么不爱,他不爱天天跟翘翘黏黏糊糊接吻睡觉啊?”
“我就说你们女人天真,男人的下半身跟心脏是两个器官懂不懂。”
方围把白清枚嘴里的吸管拔了,一副头疼的表情,语重心长道:“宝贝儿,你是他未婚妻,他睡你合情合理合法,干嘛不睡?他又不是没长那玩意儿。”
“你就算对自己的魅力没点数,也该对男人有点数,像你这种大美女主动送上门,哪个男人能不睡我叫他爷爷!”
“滚蛋吧。”白清枚拿起包站起来,“死之前别让我看见你,不然我就弄死你。”
她扭头走了,闺蜜叫都没叫住,狠踹了方围一脚,骂道:“你他妈的不会说话就别说!嘴巴吃屎了,说话那么难听?”
方围抓了抓头发,起身追出去。
白清枚刚走出酒吧,就被拽住了胳膊,方围低声下气地道歉:“我错了我错了。”
“你没错。”白清枚说,“你说得很对,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但是周晟安不是那种男人。”
“好好好,他出淤泥而不染,他坐怀不乱柳下惠。”这时候方围也不敢跟她拧着来,“那你生什么气呢,吓我一跳。”
白清枚气的不是周晟安是个来者不拒的俗气男人,她知道他不是。
她只是突然清醒地意识到,周晟安对她的纵容也好、温存也罢,都只是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
如果他的未婚妻是别人,他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
这一点,其实她一直都知道。
她本来不会介意,假如她不爱周晟安的话。
看她没说话,方围又豁出去地道:“你跟他取消婚约吧。我认真的。我回去求求我爸,让他去你们家提亲。我告诉他们我爱你你也爱我,要是拆散我们俩,他们就是千古罪人。你爸有什么怒火让他都冲我来,我帮你扛着。”
“你疯了吧你。”白清枚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我智商250。”方围说,“我真不想看着你……”
“翘翘。”跟着追出来的闺蜜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往一边使眼色。
白清枚顺着她视线,看到了不远处立在车旁的周晟安。
周晟安的目光落在她被方围抓着的手腕上。
深秋的霖城一日比一日更冷,风摇摆着树梢,酒吧街的喧嚣驱不散入侵的寒意。
白清枚抽回手,朝周晟安走过去。
他手里拿了条白色的羊绒围巾,从方围身上收回视线,帮她围上。
“今天降温。”
他反应平淡得过头,这个距离,白清枚确定他一定听到了方围的话。
有人想撬他的墙角,怂恿她跟他取消婚约,好像都不能激起他半分波澜。
白清枚还是主动解释了:“他在胡说八道,我跟他除了一干二净的发小情谊,别的什么都没有。”
“好。”周晟安道。
白清枚等了片刻:“你不介意吗?”
她希望他吃醋。
“不介意。”周晟安回答。
“如果是真的呢。”很奇怪,白清枚反而变成了追根究底的那一个,“如果我爱他,你也不介意吗?”
周晟安从很小就学会保持情绪的稳定,冷静是一切理性思考的前提,他身处的位置需要他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绝对精准。
控制和隐藏个人情绪对他来说是最容易的事情。
他看着那双清凌的眼,用惯常的沉稳神色回答她:“我答应过你的条件,在这件事上你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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