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无动于衷,且没有丝毫留情的余地。
江简博重重叹息一声,扶着旁边桌子,站了起来。
江梓也江悦赶忙去扶着他,江悦急忙开口道:“爸,你站起来干什么?”
江简博扬了扬手,然后转身面向我,一脸严肃且非常庄重的对我说道:
“江河,我江简博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地向你道歉。”
说完,他竟然向我弯下了腰。
这可新鲜了,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江董事长,竟然会在我面前弯腰。
包括他的语气也十分的低微,甚至卑微。
而这一幕也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了,他们肯定想不到江简博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欠我的,这些年他虽然没有像江悦江梓还有代蓉那样对我各种羞辱和嫌弃。
可是他的冷暴力才是促成这一切发生的关键!
一个家庭,男人是很重要的,他不仅要肩负起赚钱的能力,还要经营好一个家庭。
显然,江简博他一心只在工作中,对家里的大事小情全都漠不关心。
所以,他此刻的道歉是完全有理由的。
不过,对我来说他现在的道歉,只是他害怕了。
42亿的天价,真的能要了他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辈子集团的命。
如果不是这件事呢,他还会给我道歉吗?
显然不会,他之前是来找过我,但那也只是为了江悦来找我而已。
我现在就是人间清醒,对他们这一家人,我是失望透顶的。
江悦和江梓见状,也都纷纷埋怨起来。
江梓率先开口说:“爸,你怎么……再怎么也轮不到你对他这么卑微啊!”
江悦又接着说:“是啊爸,该给他道歉的是我,如果当初我没跟他结婚,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江悦说完,又转头看向我。
她咬着下嘴唇微微低着头,哽声说道:“江河,你看你把我爸爸都逼成什么样了?他可是我们这个家的顶梁柱,他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
“你真的看得下去吗?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够了行不行?要我给你跪下吗?”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不需要,我也不需要你们的道歉,我只是来履行委托人的义务,麻烦尽快走流程。”
话音落,江简博便又扬起手,说道:“江悦、江梓你们都别说了,这些年确实都是我们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呀!”
他长吁一口气,一脸痛苦之色地摇了摇头,闭着眼睛说道:“六年了,楚江河来我们家六年了,可是我们每一个人扪心自问一下,这六年我们有谁真正在乎他过?”
“没有,一个都没有,在我们眼里他就是一个不会生气,不会有脾气,不会有情绪的……上门女婿。”
“所以,我们总是将他忽略,还总是觉得他手脚不干净,但凡家里有什么东西不见了,你们自己想一想是不是都会认为是他拿了?”
“可他这些年在咱们家,可以说是当牛做马都不为过,每次我们聚餐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偷偷坐在沙发角落看着我们。”
“那个时候我们有谁真正在意他,去关心他?”
江简博说着,突然看向江悦,面无表情的说道:“还有你江悦,你作为江河的妻子,可这些年你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了吗?”
“从一开始你就把他当成别人的替身,可江河是怎么对你的?在他确诊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说完江悦,他又看向江梓,继续说:“还有你江梓,这些年你做了些什么,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你是个公众人物,很多事情只是江河他不愿跟你计较。”
“可你呢?一次又一次的去伤害他,去排斥他,甚至……诬陷他!”
江简博越说越激动,突然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扪心自问一下,我们没有一个人有真正在意他,他是个孤儿,他最想拥有的亲情也是我们最容易给他的东西,可是对他来说却是奢求。”
……
安静,窒息一般的安静。
原本闹哄哄的办公室,包括办公室门口那些员工,没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
而我,竟然红了眼眶。
不是给江简博感动了,而是他说的这些赤裸裸的现实,都不是编造的,是我真真切切六年的经历。
甚至在我死的那一刻,我的妻子江悦还在和她的白月光幽会。
我的人生一败涂地!
而现在,老天爷既然再给我一次生命,那是有原因的。
没人再说话了,连代蓉也安静了,她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整个人却恍惚得不行。
最终,我先开了口,平静的说道:“行了,都不说了,这些事情我也不想提了,赶紧把流程走了吧。”
“如果实在没想好,我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后法庭上见。”
说完,我向龚卫国示意了一下,准备离开。
是的,不管他们把话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不管他们多么后悔。
可是有些伤疤,他是永远都不会愈合的。
就在我走到办公室门口时,江简博再次向我开口说道:“江河,你等一下,这件事我认了。”
我停下脚步,然后又让龚卫国将拍卖协议以及各项合同拿了出来,整理了一下向江简博走了过去。
“签吧。”我将所有资料放在他面前。
江悦红着眼睛看着我,突然开口道:“江河,这样真的会要了我爸爸命的。”
“我快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一句话就给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搪塞了回去。
江梓却又开口道:“可是……这也太多了,42亿,能不能少一点?”
“少?这怎么少?拍卖协议是具有法律效应的,这可不是菜市场买大白菜,还能讲价的啊!”
江简博拿起那些合同协议,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其实他也挺可怜,自己拼命干了大半辈子的企业,甚至将全身心都投入进去。
可是到头来,却被自己的妻子给卖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给卖了。
可是他真不值得同情,有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当初种下的因,总有一天会结出恶果的。
他突然又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江河,我现在确实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集团可以抵押给你吗?”
“我委托人不要你的集团,只要钱。”
“你委托人是谁?能让我去和他谈谈吗?”
我笑着回道:“不好意思,我委托人说了,他全权交给我负责。”
停顿一下后,我又说道:“倒是可以少一点,零头去了,四十亿。”
“但是西区那块地算是我用这两个亿从你手里买下来的,你觉得这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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