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敲响,举国哀悼。
廉亲王府也挂上了白绸,王府上下伺候的人自然高兴雀跃于新帝是府里的二阿哥,是他们的主子,但先帝才刚崩逝,他们就算高兴,如今也不能表现出来,面上都带着沉重和肃穆。
但是到底,脚步还是轻快几分的,做起事来也格外的有劲。
昕雪院。
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八福晋在听到丧钟时,费力的抓住了伺候的婢女的手,她瞪圆了眼睛。
“……新帝是谁?!”
婢女被她狰狞的面孔吓了一跳:“福晋,你,你……”
“回答我,是谁!”
八福晋极力的压抑着心口的剧痛,才说了两句话,就开始拼命的喘气,抓着婢女的手却丝毫不肯放松。
她只想知道,新帝若不是廉亲王,夺嫡失败后,她倒要看看这满府的荣华还有没有,她等着全府上下一起完蛋。
“新…新帝是…是府里二…二阿哥……”
婢女被抓得吃痛,害得得结结巴巴的。
毕竟面前这位真的是个喜怒无常的主,侧福晋管家又很严谨,不容许欺上瞒下奴大欺主,所以就算八福晋落魄了,也并没有下令为难,曾经有人苛待八福晋想要讨好侧福晋,侧福晋还狠狠罚了,只不过八福晋身子不好,性情也越发古怪,伺候的人压根不和她说话。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八福晋闻言一瞬间气血上涌,猛地抓住床单,狠狠地笑了出来,可刚笑一下就岔气了,她咳得撕心裂肺,情绪起伏巨大:
“新帝竟是钮祜禄氏的孩子,竟是她的孩子!”
“她身份低下,哪里堪为新帝生母!”
八福晋说着,眼里都是偏执,婢女被她疯魔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自觉挣脱她后退。
八福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突然着魔似的摸着自己因为生病而干瘪的肚子,眼里带着抹狠厉的疯魔悲愤,扭曲了面孔:
“钮祜禄氏不…不配!”
“若是本福晋能生,新帝就一定是本福晋的儿子,是本福晋的儿…”子。
话还没说完,一口气就没上来,突然就喷出了口鲜血,她的身体狠狠地痉挛了一下,就倒回了床上,气得没了气息。
只那双怨恨气愤的眼睛,依旧睁着。
婢女看得吓了一跳,门外刚进来的管事嬷嬷面不改色,淡淡道:
“好好收拾了,先帝的葬礼是大事,新帝的事也是大事,可别因为无关紧要的人给扰了。”
婢女恭恭敬敬福身:“是,嬷嬷。”
……
与此同时,雍亲王府宜瑶阁里,就算病重也死死撑着最后一口气只等着雍亲王登基自己做皇妃的钮钴禄·诗潼心态彻底崩了。
“什…什么,你再说一遍!”钮钴禄·诗潼听到新帝人选是弘宴时,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病重得起不来身这些年,苦苦撑着最后做皇妃力压廉亲王府里那个姐姐才活下来的,究竟还有什么意思。
香薰看着面容憔悴,不敢置信的女人,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收敛,她不理解自己主子的心态,却依旧重复,只不过声音压低了许多:
“主子,新帝确实是廉亲王府二阿哥。”
“不可能,这不可能!”钮钴禄·诗潼头摇得像破浪鼓,嘴唇都被咬得出了血。
明明应该是雍亲王是新帝,她是熹妃才是啊,可如今,她却还是个格格,前世的熹妃,又会成为太后。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相信自己重来一次,却过得那么糟糕,那她费劲心力进雍亲王府,费劲心力算计自己五姐究竟是为什么?
钮钴禄·诗潼彻底破防了,难道上天就这么眷顾她的好姐姐,她无论如何都会成为太后吗?!
香薰被钮钴禄·诗潼的反应吓得够呛,连忙放下床帘,知道自己主子在意地位,她也往这个方面开口劝道:
“主子,那是您亲姐姐的儿子,以后她好了,您肯定也会更好,说不定看在新帝的面上,主子爷会向新帝给您求个恩典成侧福晋呢。”
没想到钮钴禄·诗潼听到这话却直接把她的手甩开:“侧福晋有什么了不起!”
“我要当皇妃,皇……唔!”
话没说完,就被一脸惊恐的香薰给捂住了嘴压进了床单里。
钮钴禄·诗潼瞪大了眼睛,只觉得香薰在欺负她,一个贱婢也敢以下犯上,她心里一个发狠,突然就咬住了香薰的手。
香薰吃痛,条件反射甩手,钮钴禄·诗潼本就病重多年,被这一甩,直接砸在了床角,昏死了过去。
香薰却不见慌乱,她觉得钮钴禄·诗潼就是个祸害,主子爷只是下令让她病重都已经留了她一命了,她还胡言乱语如此不知死活,竟因为对自己姐姐的嫉妒心理就说出这种话,也不怕祸及整个王府。
此事,她得和主子爷禀告。
钮钴禄·诗潼直到死恐怕都不知道,香薰早在那日后,就成了雍亲王看守她的眼线。
她要作死,香薰不可能替她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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