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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一拍即合的婚事


崔笑立刻拿起匕首,根据伤口的角度,模拟了一下匕首刺进去的力度和方向。

然后她又仔细的检查了匕首。

无论是什么角度和力度,这匕首刀刃锋利,没有任何缺损,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刺进皮肉,都不应该留下划痕。

崔笑站了起来,看着外面浓浓夜色,甩了甩胳膊,摘下手套,脱了血淋淋的罩衣,快步走了出去。

镇抚司衙门今夜很是热闹,就差一点人山人海了。

辛家请了好几桌亲戚朋友,吓跑了的暂且不管,那些没走的,都请了回来。还有辛家的下人,今天在府里帮忙的零工。

还有苏家的人,从苏家过去的一共七个人,苏荷紫的爹娘,妹妹,还有苏荷紫的叔叔和舅舅,两个下人。

开始都聚在大厅里,各说各的,闹成一团,说着说着,吵了起来。你指责我,我指责你,差一点就要打起来。

步长北开始也没有制止,给了一个眼神,让大家都别动,给他们吵,他们静静的听着。吵了一会儿,快要打起来的时候,步长北这才让人给拉开了。

左边一个房间,右边一个房间,都给分开,免得在一起串供。

别看这两个人家的兄弟姐妹都不多,按理说,家庭关系是比较单纯的。但是,复杂的很。

苏荷紫只有姐妹两人,她是姐姐,还有一个妹妹,叫做苏婉君。

姊妹俩都是苏母所生,但是姐姐长的像父亲,妹妹长的像母亲。

按理这也没什么,俗话说女儿长的像父亲,是有福的长相。但是,苏母却十分偏心,她只喜欢长的和自己像的妹妹,对苏婉君十分宠溺。

对姐姐苏荷紫,恰恰相反。

苏府的婆子说:“夫人一直不喜欢大小姐,从小对大小姐严厉。苏家虽然不是豪门世家,但也殷实。二小姐从小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有四五个,可大小姐只有一个丫头,就是这次被砍死的邰凤。”

步长北道:“我看苏荷紫长的也挺好的,性格也是温和的,为何她母亲不喜欢呢?母亲不喜,那父亲呢?”

“母亲不喜,父亲又能有多喜欢呢?”婆子叹一口气:“老爷虽然不苛待大小姐,但是他是个男人,内宅的事情想不到太多。下人惯会踩高捧低,见着主母不重视大小姐,自然也就不重视。”

真的是很奇怪。

婆子说:“后来,在大小姐十四岁的时候,突然去庄子里待了大半年,回来就多了个孩子。夫人不允许大家讨论这事情,可是这孩子喊大小姐娘,大家都知道他是大小姐的儿子。”

“孩子爹是谁?”

“那可不知道,没人敢问。”婆子说:“虽然夫人不喜欢大小姐,不过对孩子是好的。大小姐和二小姐感情一般,不过二小姐对孩子也很好。那孩子也十分黏二小姐。直到这一次。”

虽然青云国民风相对开放,但是一个未婚先有儿子的姑娘也是很难嫁人的,真要嫁,就得往下放两个档次才行。

可若是不嫁,日后死了都无处可葬,没有人供奉香火。

所以当辛家放出风声,要给辛老爷子娶续弦的时候,苏家的人动心了。

虽然辛老爷子年纪大了点,可是辛家殷实,不是纳妾是正经娶妻,三媒六聘一个不少,聘礼给的还很丰盛。

苏母当下就动了心,跑去试探了一下辛家的口风。

虽然苏荷紫带着个孩子,可是苏家也殷实,苏荷紫没有正经嫁人,也是头婚。

在你有硬伤,我也有硬伤的情况下,两家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于是这一场婚礼就热热闹闹的办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婚礼当天,会出这样的事情。

婆子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家算是对这场婚事有了基本的了解。

然后就是细节问题。

一一的问过去。

对于这场婚事,大家竟然都觉得不错,没有人反对。即便是苏荷紫,她只是叹了口气:“婚姻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是我可以选择的。爹娘让我嫁,我只好嫁。”

何况还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只是嫁个年纪大的。

步长北没有过多纠结这场婚事,而是问了另外两个问题。

“四名受害者被杀的时候,你在现场,当时,你是什么状态。”

“我昏过去了。”苏荷紫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昏了过去,我是被丫头的尖叫声惊醒的,等我醒来,就看见满地的血和死人。”

所以苏荷紫什么也没看见。

“好。”步长北说:“我还想知道,苏小蒙的父亲是谁?”

苏荷紫张了张嘴:“啊?”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苏小蒙很可能是这次的命案凶手,他一个五岁孩子,杀了四个成年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孩子,我看你也是挺正常的一个姑娘,你儿子这么厉害,说不定是爹天赋异禀,想要结识一下。”

步长北的思维异于常人,苏荷紫被问住了。

“我也不知道。”半晌,苏荷紫这才说:“我不记得了,那只是个意外。”

这是姑娘的伤疤,步长北本来从不做揭人伤疤的事情,但是这次必须要问一下,因为苏小蒙在这件事情里,实在是太诡异了。

正问着,崔笑匆匆而来。

“大人。”崔笑说:“有发现,你出来一下。”

步长北走了出去。

崔笑说:“我依次检查了所有的尸体,每一个伤口,在一处尸体上,看见了一条细小的划痕。我推测,现场的这把刀,很可能并不是真正的凶器,真正的凶器被带走了。”

步长北有些意外:“能确定吗?”

“虽然不能百分百,但是大差不差。”崔笑说:“而且,死者的伤口有一个特点。年轻女性,就是苏荷紫的丫鬟邰凤,她的伤口和别人不同。”

“如何不同?”

崔笑卡了一下,尽量委婉的说:“其他三名死者的伤口都是随便捅的,胸腹要害,捅哪儿算哪儿。只有邰凤,伤口全在胸口,而且是……比较敏感的部位。”

如果是在以前,崔笑肯定会说的非常具体,用非常专业的词语。但是她觉得这个年代的人比较保守含蓄,如果说的太直白,步长北可能会尴尬。

崔笑甚至还比划了一下,如何无助的想,但愿他懂我的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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