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坐在帅帐之中的秦日纲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表情。
伤亡太惨重了!
一路打到这里,太平军的阵损已经将近三千。
这还只是桥头堡镇江!
打个镇江都这么费劲,接下来的江北、江南两座硬骨头还怎么搞?
在秦日纲的面前,众将也七嘴八舌地发表意见。
“鞑子的火炮、火铳太厉害了!”
“兄弟们不是怕死,但每次一百个人冲上去至少要死二三十个,大家真的也顶不住。”
“燕王,不能再这么硬攻下去了,否则咱们没等完成天王、东王的任务,就要死在镇江城外了!”
秦日纲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不行险是不行了!
他注视着面前众将,目光最后落在了两个人身上。
“陈玉成、李秀成听令!”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玉成、李秀成同时出列。
这两名年轻战将,是过去这段时间来最敢打敢拼,也是取得战果最多的。
纵然陈玉成有着陈承镕这位叔父的深厚背景,纵然陈承镕多次明里暗里和秦日纲打过招呼尽量不要让陈玉成上最危险的战场。
可此刻涉及到秦日纲在太平天国的政治生命,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秦日纲表情凝重地开口道:
“按照东王命令,吴如孝部今夜会突进到镇江城外。”
“你们两人各率领八百精锐,分南北两路潜入鞑子防线,务必要和吴如孝会合。”
“等会合之后,配合我部主力大军前后夹攻,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击破鞑子在镇江的所有兵马!”
陈玉成、李秀成两人闻言,脸上露出激动表情。
“末将领命!”
看着两名年轻将领大步而去,秦日纲身体放松了一些,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惧地微微后倾,靠在了椅背上。
胜负在此一举!
镇江城外,清军大营。
负责此次镇江阻击战的主将,大清江苏巡抚吉尔杭阿正在奋笔疾书,写信给江南大营的钦差大臣向荣。
“……长毛贼攻势猛烈,我部虽可抵挡,但日久恐依旧无法守卫镇江。”
“还请钦差大人即刻提江南之师猛攻江宁府,迫使杨秀清命秦日纲部回援。”
“如此镇江之忧自解。”
让人送走这封信之后,吉尔杭阿又赶紧给驻守江北大营的另外一位钦差托明阿写信。
“……长毛贼攻势猛烈,后方必然空虚。”
“请钦差大人即刻调兵南下助我,再以主力猛攻长毛贼后方。”
“前后夹击,必可擒贼伪燕王秦日纲项上人头!”
两封信火速送出,并在翌日晚间得到回报。
向荣表示,已经让江南大营主力猛攻天京各处城门,为吉尔杭阿减轻压力。
托明阿更加直接,随着信到来的就有整整五千援军!
吉尔杭阿亲自前往码头迎接这五千援军,随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回,镇江无忧矣!”
同一时间。
长江的水面上,二十艘小船悄无声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缓缓顺流而下。
陈玉成趴在船只甲板的最前方,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左顾右盼。
在他面前,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轮廓渐渐出现。
镜头随之朝古城的方向移动,让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并显露出城门处牌匾的两个大字。
【镇江】。
“终于到了!”陈玉成心中振奋,却不敢欢呼,只能小幅度地挥舞了一下手臂。
“也不知道李秀成那家伙究竟过没过来。”
清军在这一带自恃水师强横,并未像太平军之前守卫长江一样设立铁索连江等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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