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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还真是个祸害


第一百零五章 还真是个祸害

这场匆匆而来的骤雨,稍稍停留,便匆匆离去了。

萧赜挑选的踏青的地方十分不错。一面是潺潺碧水,一面崇山峻岭,翠柳青葱,花草繁茂。

裹着雨水的草皮上铺着厚厚的狐皮,狐皮上是绣工精美的菱格纹的绣毯,毯上摆着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几。

江家二爷与太子萧赜各坐一边,一人手持黑子,一人手持白子。

透亮的棋子敲在鹤雕银边的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错综的黑白棋子就像是两条黑白巨.龙,交错盘旋,杀气腾腾,恨不能咬死对方。

渐渐的,黑子落于败势。

萧赜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筒,咧唇笑道:“表叔叔,本宫输了。”

江聿谨勾唇,道:“殿下长进了。”

周围有人附和:“是啊,殿下您不知道,臣上回和太常寺卿对弈,可足足输了二十几子呢。”

“是表叔叔让着本宫。”

江聿谨说:“殿下真是看轻了自己。微臣下棋,从不让子。”

萧赜闻言心情大好,扭着脑袋问四周的人墙:“好。下一轮谁来?”

江聿谨站起身,拱手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江某府中还有些杂务,先回去了。”

“表叔叔急什么,表兄不还没来吗?”

薛兆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韶哥儿今日可能来不了了。”

他将马拴在树下,对着萧赜拱手一揖后,道:“方才本王和韶哥儿在来的路上偶然遇到了江府的那个万金瘦马。不知道她为什么受了些伤,磕破了脑袋,韶哥儿只能带她回府去看郎中了。”

雨后的月亮格外皎洁。月光洒落在垂柳之上,印出摇摇摆摆的影子。

萧赜目光殷切又兴奋地看着江聿谨,话却是问的薛兆:“磕破了脑袋……破相了啊。”

江聿谨半敛着眼脸,无波无绪。

薛兆说:“不至于破相,只是的确流了些血。”

萧赜问:“好看吗?”

薛兆一愣。

小顺子晚了薛兆一步到达。

见萧赜正在和江聿谨、薛兆谈天,便躬身站到了一侧。

萧赜扫了眼神情畏惧的小顺子,说:“本宫说,血留在她脸上的模样,看起来如何?”

薛兆的眉头不由皱了皱,道:“本王看多了浑身浴血的将士,没瞧出有什么特别。”

萧赜的嘴角略略拉平,像是在思忖着什么,不过一瞬,又笑道:“让表兄带她过来吧,本宫这里有随行的御医。”

薛兆看了眼江聿谨,“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侯府。”

“那又如何?刚才落雨,耽搁了些时间。所以本宫临时决定将踏青改为两日。”

“这……此处宽阔,连个客栈也无,殿下想要如何休息?”

“本宫可以学着将士一般席地而

‘寝。况且难得出宫玩,本宫根本就没打算睡嘞。表叔,依本宫的意思,你也别走了。晚上咱们一起,把酒言欢,怎么样?”

江聿谨的眼中划过无奈,唇角维持着淡笑,道:“微臣家中实在是有太多人需要祭奠,府里不能无人顾香火。”

的确,他的祖上、父亲、兄弟、侄儿……全都死了……

萧赜不好再强迫,道:“罢了罢了。反正表叔叔本来就不喜欢饮酒,本宫强留你把酒言欢也不太地道。”

萧赜不耐地抖落衣服上沾染的落花,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你去护送表叔回府,顺道将那个瘦马带来。”

侍卫跪地领命。

江聿谨神色未变:“江某谢殿下成全。”

萧赜看着江聿谨翩然端正的背影咧嘴,“小顺子。”

太监一个哆嗦,跪趴在他脚边。

萧赜抬腿,将脚踩上太监的肩头,“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办好?”

“殿下,那瘦马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曾想还是个烈脾气的。她趁着换衣裳的时候,妄图逃跑……唔。”

萧赜脚用力,将太监的脑袋踩进草里,“本宫最讨厌借口。”

“殿,殿下饶命!奴才知错了!”

萧赜看了眼四周三三两两聊天闲谈的人,笑了,语气恍若赞叹:“呵呵……真好玩。刚刚像是嗅到肉的野狗般密密麻麻围在周围的人,见表叔叔走了,也终于有心思聊天了。”

太监点头如小鸡啄米:“太子殿下说的对,江家二爷真是真猖狂,竟然敢与您争锋芒。”

萧赜脚上继续用力,死死将太监的整张脸都碾进泥土中:“说什么呢,本宫的表叔就是举世无双!”

……

“二爷……哎呀!”

草长得茂密,挡住了零零碎碎的石子。薛晚枝一个不慎,踩到碎石,整个人扑进了江聿谨的怀里。

“当心些。”江聿谨扶她站稳。

薛晚枝红着脸指着跘倒她的石头,瞪着眼说:“不是晚枝不小心,是它实在狡诈,偷偷埋伏在此,打了个我措手不及。”

江聿谨不由莞尔摇头。

“二爷您要回去吗?”

江聿谨点头:“你也早点儿回去吧。”

“爹爹还在呢……”美目转了转,眼含热切地问,“还是,二爷您要送我?”

“我有事。”

“那我就不回去了。我也要在这里天为被,地为床。”

江聿谨长眉微皱:“别闹脾气。”

“那二爷送晚枝嘛~”

江聿谨扫了眼马车旁的东宫侍卫,对百杳道:“百杳,你送薛二姑娘回府。”

薛晚枝嘟嘴,赌气地背过身。

百杳:“薛二姑娘,请。”

薛晚枝跺了跺脚,扭过身委屈巴巴地说:“不用了,我让府里的护卫送我就是。你还是跟着二爷吧。还有,方才下了雨,土路泥泞,你驾车的时候注意些。”

百杳看了眼自家主子,垂首道:“是。”

……

马车走出后,百杳问:“爷,直接回府吗?还是……”

话到此处,他欲言又止。

这时,车帘后飘出轻轻的:“怎么?”

“刚刚南平王身侧的人和属下说,王爷似乎有意撮合三公子和……染姑娘。”

片刻的沉默后,百杳隐约听到一声带着若有若无的苦笑,“还真是个祸害。”

顿了顿。

“我记得进城前会经过一个土地公庙。”

“是有一个。主子是怀疑,三公子去了公庙躲雨?可是雨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他们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不会。韶哥儿若是饮了酒,自个儿骑马都容易从马背上掉下来,如何都不能再多带一个完全不会骑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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