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球,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农听完气的破口大骂,恶狠狠的瞪着李若涟一眼:“账是这么算,自然是没有错的,可自新帝登基之后这天是一年比一年干了。
崇祯元年下了三场雨,两场都是毛毛细雨,只是下完一个时辰,地面就干了,一场大一些,也只是湿了两寸左右,能干啥?
崇祯二年下了两场,也是小雨,而且还不是农耕的时候,下了等于没下。
崇祯三年一场,崇祯四、五年一场都没有下,六年的时候略阳到宁强一带倒是下了一场大暴雨,如非这几年一直有疏浚河道和修水库,略阳都能淹了,但下完之后到现在又是滴雨未落。
你们应该是从桔柏古渡渡过的,往年那里江水奔腾,水急浪高,如今你再看看,差点就能看见河底了。
如此的天干,我们还能种将所有地都种上吗?当然是弃地精耕保收成了。
实话告诉你,我们家二十五亩地,今年也只种了两亩,就这两亩地,全是番薯。
番薯收获之后则是种小麦,但太干了,忙活大半年,亩产也不过七八斗而已。
即便如此,我们也会种,能收获一点算一些,而且保存的好能保存三四年呢,比番薯晒干磨成粉保存的时间还要长。
我们每天下午申时前后全家出动,去七八里外的玉带河挑水来浇地,两拨接力,一直挑到早上辰时前后,差不多能挑个十一二趟,如此你才看到了这些长势还算不错的番薯。
两亩地一年种两次撑死也就七石,五口人,你说说怎么吃?”
说到这里,老农的愤怒平息了很多,压低了声音:“老头子也不瞒你,前几年的确种的多、收成也还行,家里的确还有几两银子,
但这大旱估估摸着还得四五年的时间,可能比现在还严重,到时候江河断流,这地里别说种番薯了,草都不长一根的。
大旱、颗粒无收,粮价必然暴涨,二三两银子一石都是少的,几两银子能够干什么,五口人一年一石粮食敖粥度日了。”
“朝廷肯定会赈灾吧!”
“皇帝体恤我们百姓,给我们地、免了我们的赋税、惩治贪官污吏,我们日子比之前要好过不少,但皇帝也不是神呀,没法凭空变出粮食吧。
赈灾肯定是会的,但我们不能全部指望着朝廷,朝廷有朝廷的难处。”
“那朝廷这几年不对外用兵,省下……”
“你个后生仔咋这么肤浅?”
老农又瞪了李若涟一眼:“不将建奴、蒙古等敌人一鼓作气的给打残了,战争就一直会持续,就会消耗大量军需物资。
万一没守住,他们越过长城进来劫掠一次,那损失就更多了。
国不安百姓怎么能安,老汉虽然不识字,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你们呀……真的多在外走走。”
“老人家你虽然说的对,但是我觉得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
李若涟不着痕迹的看了崇祯一眼,而后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继续下套:“依我看,朝廷就是见死不救,让你们自生自灭。”
“说甚混账话!”
原本还好奇的老农瞬间暴怒了,伸手就朝着李若涟抽去,一边抽一边大骂着。
“老头子打死你个混球!”
“你小子知道个屁。”
“你们不会是那些官商派过来捣乱的吧!”
“快来人呀,这群人不安好心,煽动我们造反,快将他们拿下送到衙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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