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啸激动的问。
卢雪敏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抖动着嘴唇,“爹,姐夫,他他好像不行了。”
“不可能。”卢啸不信,亲自扑过来看着担架上的霍君安。
他已经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全身都是血红色,早已经看不出铠甲原本的颜色。
他躺着担架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卢啸紧张的触碰他的心口,“他的心还在跳,他不会有事的。军医,赶快把军医找来。”
“大将军,路上我们已经看过了。”几个资深的军医各自露出难色。
“那他现在怎么样。”
“霍将军他……他虽然现在还活着,可是他这一战,怕是耗费了他全部精气,他人又失血那么多,虽然我们已经给他用药包扎过了,可他现在的脉象非常混乱,怕是凶多吉少。”
这话震撼到了卢啸。
“怎么会呢,他来了边塞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卢啸心疼的抚过霍君安的脸,“不会的,君安不会有事的。
君安啊,你不能让自己有事啊,晚娘还在京城等着你呢,你出了事,义父无法跟女儿交代啊。”
说到后面,征战多年的老将一样老泪纵横。
“爹,别说了,让姐夫先好好休息吧。”卢雪敏指挥着其他人,“你们快点送霍将军回帐篷休息,一定要给他弄个暖炉,给他喂热粥。”
霍君安被放回了帐篷里,卢雪敏紧张的跪在一旁,温热的毛巾擦去他脸上的血污。
那张坚毅的脸比来的时候变得黑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
“大小姐,这是粥。”
“我来喂。”
卢雪敏拿来小勺子一点点喂进霍君安的嘴巴里,然而他一动也不动。
“姐夫,是米汤,你稍微喝一点,肯定会有好处。”
“你倒是喝啊。”
眼看米汤都从嘴角流了出来,卢雪敏不争气的哭啊哭。
“你怎么这样啊,我亲自喂你吃东西你都不吃,你要是有事,我们怎么跟姐姐交代啊。
你就不怕姐姐没有你了,人家跟别的男人跑了。”
卢雪敏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
吴大壮从门外走进来,“大小姐,你也冷静冷静吧,让霍将军休息休息,也许他自己会好起来的。”
“可他……”
“你放心吧,我们在旁边照顾。”
卢雪敏也累的几度头晕,快要站不稳了。
她昏昏沉沉的回去自己帐篷里睡了一觉,一睡醒就特别跑出来看霍君安。
霍君安一直这样,就像是陷入了睡眠一样。
卢雪敏来了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第二天的天明霍君安都没有醒来,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
“雪敏,怎么办啊。”卢啸也担心的不得了,“你派人快马加鞭,去把你姐姐找来。”
“可是京城路途遥远……”卢雪敏不敢说下去。
若是一个来回姐姐到了这里看到的却是……那太残忍了。
“军医,你们都在干什么,赶紧再去给君安看看啊。”卢啸叫道。
几个军医看过霍君安的脉象,脸上沉痛的神情更重了。
“回大将军,霍将军的脉象好像……更弱了……”
“你们都是废物吗!”卢啸叫着,“我不管,你们把能用的方法全部用上,务必让他好起来!”
这两天津州的天也有点阴,一早上起来就是灰蒙蒙的细雨。
沈晚娘这两天睡得格外不安,每一个夜晚都不知道要苏醒多少次。
“许欢,帮我诊脉吧。”
许欢看过,“师父,你的脉象心神不稳。”
“怎么会这样呢。”沈晚娘无力的靠在床边上,明明那天遇到司马戎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口心口闷的不行。
“师父。”许欢轻声猜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心事……”沈晚娘摇摇头,这种感觉根本就是没来由的。
难道……
是君安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军饷被抢迟迟送不到边塞,君安在做什么呢?临出京城之前她还给君安写过一封信的,她在心里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不知道君安收到了没有。
其实这么久以来,她对君安没有任何期盼,只希望他能从边塞平安归来。
平安就好啊,沈晚娘心里喃喃着。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许欢。”
“师父怎么了?”
“你去问一问,这附近有没有庙宇,我突然很想上一炷香。”
“好,我马上就去。”
津州有座菩萨庙,正好距离住处不远。
沈晚娘来到了这里,面对着上方庄严的神像,她本来不信鬼神的一个人,竟然也变得虔诚起来。
她默默的念着:“求菩萨保佑,我家君安平平安安。”
深深叩拜,再把香插到香炉里。
仿佛做完这些,心里才踏实了一点。
又是一天过去了。
已经是霍君安陷入昏迷的第三天。
一早起来,卢雪敏就跑到霍君安的帐篷里。
他竟然还没有动,像是要一直沉睡下去。
一旁军医战战兢兢,“大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可如果霍将军一直不醒来的话,不能进食不能进水,那么恐怕人真的就……”
可怎么办……
卢雪敏心慌不已,外面突然吴大壮跑了进来。
“大小姐,这里有一封来自京城的信,是霍夫人寄过来的。”
“我来看看。”
卢雪敏撕开了信封,看着里面的字字句句,突然有了想法。
“姐夫,你不愿意醒来是吗,那我给你读信,这是姐姐写给你的。你看,她是这样写的……”卢雪敏一字一字的读下来。
这封信很长,上面絮絮叨叨了许多琐事。
比如春天的花就要开了,问塞北什么时候开花。
“姐夫,你醒一醒啊,姐姐她想看塞北的话,你快醒来带她看花。”卢雪敏说着这话的时候已经哭红了鼻子。
她用袖子擦去她两颊的泪水,没有注意到霍君安的手指动了。
霍君安的眼睛也在缓缓睁开,他呢喃出声,“晚娘……”
这声音卢雪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低头一看,竟然是霍君安虚弱的望着她正对卢雪敏抬起想看信的手。
卢雪敏哭的更严重了,“姐夫,你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三天三夜,我就要吓死了。”
霍君安干裂的唇角艰难的勾起,“我,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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