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说过一回。”霍君安说。
“我说过吗?”
“当然说过,不就是前些日子。”
沈晚娘回想了回想,却完全想不起来了,也许是哪天她就随口一说吧。
她自己都没有上心,没想到霍君安记下了,还给她打了这么好看的梳妆台回来。
清泉村的不少人家她也进去坐过,有这么好看的梳妆台的人家可不多。
越想沈晚娘就越开心了,嘴角扬得高高的。
霍君安瞧着沈晚娘满脸的笑容,自己也觉得心情愉悦,她喜欢就好。
沈晚娘忽而转过身来,抬头望着霍君安,霍君安看起来有些疲惫,为了打这个梳妆台他一定费了很多心思吧。
沈晚娘心下感动,“你看你,给我打个梳妆台,怎么也没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想说,月儿说先不要告诉你,让你一下看见更高兴。”
嘿。
原来小月儿也有参与。
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精灵古怪了。
想想霍君安数九寒天的给她打梳妆台一定很辛苦,沈晚娘当即道:“这样,今天家里什么都不用你干,我去做饭去。”
沈晚娘心情好,搬着椅子去仓房把挂着的一条大鲤鱼给摘了下来。
霍君安从里屋出来道:“这不是准备来客了待客吃的吗?”
“待客得吃,咱自己就不吃了吗?”沈晚娘抄起菜刀来大刀一挥就给这条大鲤鱼剁了。
“正好,给你也补补。”
“我年轻力壮的,有什么好补的。”霍君安嘴上不赞同,眼底里的温柔还是出卖了他。
沈晚娘的厨艺好,干活又利索,片鱼片,下酸菜,等到锅里咕嘟咕嘟开锅了,再沿着锅边贴一圈玉米饼子。
烧木柴的灶火熄了,用余温烧着就好。
不到一个时辰,屋里就弥漫着香喷喷酸溜溜的鱼香味。
小辰和小月儿闻着味就跑回来了。
“爹娘,是咱家炖鱼呢吧。”小月儿抹着嘴巴跑进来了。
“哥,你看,真是咱家炖鱼呢。”
“就你鼻子灵。”小辰进来,一身的烟花爆竹味。
“去,去,赶紧洗手洗脸去。”
小辰打了水,拉着小月儿一起洗,洗干净了就乖乖围着桌子坐下来等着。
沈晚娘一碗一碗酸菜鱼盛好,第一碗就先给了霍君安,“君安先尝尝咸淡。”
小月儿惊奇了,“娘亲,你今天咋不先给我们吃。”
“你们两个小坏蛋,就知道去外面放炮仗,你爹可给我打梳妆台了呢。”
鲜美的酸菜鱼入口嫩滑,再喝上一口鱼汤,真是太美味,两个小家伙很快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
“好吃。”霍君安也喜欢。
饱餐过后,竟然吃的一块肉都不剩,连鱼汤也全部都喝完了。
入睡之前,沈晚娘头一次坐在了梳妆台前,照着镜子梳顺了头发,把木梳头绳和发簪全部放进妆奁里去。
左边一个妆奁右边一个妆奁,打开了又能看见里面好几个凹槽,可以放不少首饰锁起来。
沈晚娘这么一想,回头对霍君安道:“这妆奁里都还空着,我想买几件像样的首饰把妆奁里也装点东西。”
“好啊。”霍君安打了地铺平躺在上面,“想买什么买了就是。”
“可首饰贵啊,上回那个金簪子老板一开口就是八两,都去买首饰了明年的日子还怎么过。明年又要送孩子上学堂还要盖新房呢,如今这房子破的下了大雨都要漏水的。”沈晚娘想买又不舍得。
霍君安望向了窗外,那里一轮弯弯的月牙正挂在当空,皓月明亮,群星皎洁。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我明天想进山试试。”
“山上的冰雪化不了不是不好打猎吗。”
“也不完全是,毕竟那些都是活物,天好的时候它们有时候也会出来觅食,也是个机会。”霍君安道:“你想买什么首饰就买,银钱不够了我可以打猎去赚。”
原来是为了这个。
沈晚娘又不是什么贪慕虚荣之人,“山上冰雪不化,路难走得很,别上去冒风险。”
“打猎这么多年,这点经验我还是有的。”霍君安坚持,“不然在家待一个月,我也待得厌烦。”
霍君安执意要上山,沈晚娘只好催着霍君安赶紧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霍君安吃过早食就背着弓箭一个人上山了。
沈晚娘在家看着两个孩子。
清早的时候有个同村的男娃因为溜冰摔破了膝盖,家里找来沈晚娘给他包扎了下伤口。
除此之外,沈晚娘也没什么事情做。
隔着墙和马玉兰闲谈,听说马玉兰正在蒸年糕。
年糕是沈晚娘不会蒸的,她不会的就想学,所以沈晚娘自己个准备了红枣和糯米就奔着狗子家去了。
马玉兰十分热情,根本不用沈晚娘干活,把两家的糯米红枣混一起蒸了。
说好了,到时候对半分。
两家关系好,沈晚娘也不跟她客套。
晌午,两家人就坐在一起吃起香软甜糯的年糕来。
年糕虽然好吃,可沈晚娘心里总觉得不安生,这数九寒天到处都是冰雪,连孩子溜冰都会摔伤身体。
霍君安说上山就上山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干嘛呢。
“君安媳妇,咋了,你不稀罕吃啊,家里还有别的。”马玉兰问道。
“不是,我在想小辰他爹,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哈哈哈。”马玉兰笑了起来,“你这操心的也太早了吧,说不定人家傍黑就回来了,又给你打回来一头大野猪。”
沈晚娘笑笑。
什么野猪不野猪的她倒是不在乎,就希望这人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她都有点后悔了,昨晚要是不提买首饰的事儿,兴许霍君安也不会动了上山的心思。
吃罢了午食,沈晚娘端着年糕回了自家。
坐在土炉子旁边看医书,却不很看得进去,总是时不时的望着望外面。
过了两个多时辰。
大门外头突然传来了马玉兰的声音。
“君安媳妇,君安媳妇,你快出来啊!”
马玉兰叫得急切,这还是头一次听她这么着急。
沈晚娘听得心里咯噔一声,手里的医书都丢在一旁,快步走了出来。
“嫂子,是不是……”
沈晚娘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闻见了空气里一种闻过一次的猪骚味。
接着,就听见哐当一声。
一个大家伙从门外砸了进来。
竟真是一头野猪。
后面进来的是满身是汗的背着个竹篓霍的君安。
沈晚娘惊呆了。
一个箭步上前,围着霍君安看了一遍,“你没事吧。”
“没事,别担心我,这回这头野猪都不是我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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