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威可是被这些家伙气坏了。
道理讲了又讲,这里一大半的人就是不肯听,或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干着,所以快半个月过去了,竟然毫无成效。
“你说说,怎么会有这么一群东西呢!”葵威气的直跺脚。
魏若茹站在沈晚娘身边,“我给你说什么来着,这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看出来了吧。”
“对,就是这句话!气死我了!”葵威暴走。
沈晚娘的目光环视过周遭,果然跟葵威说的一样,干活的人家也有,但属实是不多。
许多人干了一半就到阴凉下面去歇着了。
懒。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懒了。
沈晚娘忍不住走过去招呼这些村民。
“大家伙都下来啊,这会儿天已经没那么热了,下来多做一些手艺活,很容易就能赚到钱的。”
“天太热了,下去热死人吗。”
“你这话说的,我们都站在这里,我们怎么没有被热死。”沈晚娘忍住一肚子恼火,诚心劝说,“都下来试试看,其实做手艺比种田还要轻松呢。”
“可不挣钱啊。”一个穿着打补丁的年轻男人道。
这男人人高马大的,比葵威还高出一个头多,可他那懒懒散散的样子,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沈晚娘耐心道:“不会不赚钱的,比如做草鞋来说,地上的草晒的半干就能用,连成本都没有。你编一双卖三个铜板,卖三十双呢,那就是九十个铜板啊。
这难道还不容易吗。”
“就是这个道理啊,本官已经一再跟你们说过了,利薄多销一定也很赚钱呢,到时候咱们成立合作社,一下子就卖出去几百双,怎么会不赚钱呢。
现在衙门里可是想办法帮你们脱贫呢。”
“说得好听。”年轻男人就是不愿意干,往地上石头上一坐,“呵呵,要是想帮我们脱贫,先给我们这个光棍一个人发一个媳妇,生两个儿子。
媳妇儿子都没有,脱什么贫。”
“你……”
葵威的鼻子都气歪了。
“沈,沈大夫,你看见没,这说的什么混账话。”
沈晚娘也是气够了。
知道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直接道:“你自己没钱没本事怎么娶媳妇,娶媳妇跟你来喝西北风啊。你但凡站起来好好干活,不出三年媳妇孩子都有了。”
那年轻男人不听,懒洋洋的靠在了树干上。
沈晚娘只觉得头顶呼呼冒火。
“娘,你先不要生气啊。”月儿看见这样,赶紧踮起脚尖来给沈晚娘擦汗,然后小声道:“又不是娘错了,明明是他的错,难受也应该是他难受。”
月儿的话提醒了沈晚娘。
沈晚娘对葵威道:“葵大人,我看有必要杀一儆百,就拿这个家伙开刀,让他们知道不干活到底是什么下场。
他们不干,我们只能逼着他们干了。”
“你说得对,我早就想收拾几个人了,他既然送上来了,那就别管怪本官了。”
葵威当即暴呵,“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竟然藐视朝廷命官,不遵法令,不干是吧,来人,把这家伙给本官抓起来,杖刑二十。”
“杖刑二十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个差役把这年轻人一抓,直接按在了地上,棍子啪啪啪的就打了下去。
年轻男人知道疼了,嗷嗷直叫。
“疼,疼……”
“打!给本官狠狠的打。”
一阵阵惨叫声响彻大半个劳家村。
等打完了,年轻人疼的只能再地上爬。
葵威大声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本官好心好意不辞辛苦给你们想办法致富,你们别想让本官白辛苦一遭。但凡不好好干活的,下场跟他一样,或者更狠!”
这一下子还真起了作用。
这些村民们赶紧活动了起来,砍木头的砍木头,编草席的编草席。
只不过虽然动是动了,仔细看的话却并不认真。
沈晚娘叹气。
走动在人群里。
“你们可能不认识我,但是如果我说一说,也许你们会听说过。我叫沈晚娘,北安县城里最大的医馆是我开的,北安酒家有我一半,安乐镇的药材是我提出种植的,总之,我做了很多行业,不敢说成功,但也还可以。”
“我以我的经验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们做事不能马马虎虎,不能糊弄事,从一开始就要认真,就要做到最好,不怕吃苦。这样我们做出来的东西才会受到大家的认可,这样钱才源源不断的赚到手里。”
沈晚娘态度十分真诚,说的也十分有道理。
葵威和魏若茹在一旁都静静点头认同。
“比如我最初的时候,住在安乐镇清泉村,我家里可以说是村里最穷困的一户,我从卖肉食做起,卖烧麦,卖鸡肉,每一次都用心把味道做到最好。
我的名气就是这样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你们也是一样,做出质量最好的手艺品来,以后客人们就会认准了你们,以后生意只会源源不断的找上门来。”
她娓娓道来,还是 有一些村民听了进去。
比如劳小宝他也在人群里,他一直默默地听着,手里不停的编织一张草席,每一下都很认真,让草席紧实又平整。
沈晚娘望着他的方向笑笑,“你们看,那边那个小伙子干得就很好嘛。”
众人纷纷看向劳小宝,劳小宝只是抬头笑了笑,继续编织着,从未有一丝丝懈怠。
这时候一个农妇有些嫉妒的看着沈晚娘,“你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一看就是阔夫人了,我们干活多辛苦你不知道。”
“你以为我干不了这些?”
“你干得了?”
“那我就干一个给你们看看。”
沈晚娘四下看了一圈,自己对做油纸伞最感兴趣。
于是跟着师傅学了起来。
先是做伞柄,选出适合的细竹竿,测量合适的长度,用小刀切断。
再做伞身,伞身是比较麻烦的,需要用小刀劈开这些竹竿。
嘶……
沈晚娘没想到小刀竟然这么锋利,一下子竟然割破了她的手指,红色的血直往外流。
“娘!”
月儿赶紧跑来,“你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沈晚娘拿出自己研磨的药粉一涂,再裹上手帕就没事了。
她包扎完了就继续干。
月儿看着心疼,搬来一块大石头帮她。
母女俩做事一样的一丝不苟,保证每一步都没有差错,但凡出了错立刻返工,绝对没有糊弄过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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