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有毛病是不,没事在这瞎叭叭啥。”
“要是喜酒不想喝,那就回家干活去。”
被男人一顿训斥,两个村妇立刻萎下去了,不敢再在这人群里待着,没一会儿就找不见了人影。
而沈晚娘看见王大勇已经维护了戴阿春,自己还有啥好说的呢。
转而看向屋里的戴阿春,她的脸色也平和下来没有了一点怒火。
其实这女人要的很简单,有人疼有人护着就好。那样就不用自己事事冲在前头,自然整个人也就柔和下来了。
可能这就是相由心生吧。
沈晚娘对戴阿春微微一笑,戴阿春也回给她一点头。
喜宴开始了,刚才的事情就是一个小小波澜很快就过去了。
两家人的亲戚朋友都到场,加上村里的老乡亲,这喜宴一摆摆了十桌。
王家的院子小,有两桌不得不摆到了大门外头去。
王家娶媳妇也舍得花钱讲排场,桌桌都是八个大菜,有荤有素搭配得很好。
虽然比不了城里的大酒楼,可在这乡里乡下的也算是很有面儿的排场了。
随着喜乐吹响,王大勇拎着酒坛子四处敬酒。
他来到沈晚娘这一桌的时候,人已经喝了不少,眼神有些迷醉,但十分开心。
“霍夫人。”
“恭喜啊,王里正。”
“我能有今天还多亏了霍夫人的提携帮忙,我这一杯必须得敬你。”
哗啦啦两杯清酒,王大勇一股脑一杯就喝下去了。
沈晚娘端着酒杯想想前几天的事情有点胆怯。
正好,霍君安把酒接了过去,“我媳妇酒量不行,我帮着她喝吧,意思都是一样的。”
“正好,霍镖师你一口干了。”
霍君安一口干掉,一桌子叫好的声音。
王大勇去别处继续敬酒了,沈晚娘吃着菜余光偷偷扫过霍君安,扫了一眼又一眼。
霍君安哼声在她耳边,“放心吧,我不是你,没那么容易醉。”
“谁说你会喝醉了,只是你今天还挺……好看……”
是了。
平日里天天看她还不觉得怎样。
今天出来吃喜酒人一多了,霍君安站在坐在人群里竟然是那么醒目,用鹤立鸡群这个词来形容都不过分。
他穿着也随意,头发只是用木簪竖起,就那么自然的坐在宴席上,却是鼻梁高挺,面部线条流畅,周身一股说不出的贵气。
霍君安的气质像是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这让沈晚娘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虽说她公爹模样也还周正,可要说比起君安来,还是差得远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长得太像他娘了还是怎么回事。
沈晚娘突发奇想的,都想去拔霍老头一根头发,回来给他们爷俩做个亲子鉴定了。
只是想想这样是很不道德的,还是作罢了。
吃酒的人吃吃喝喝,到很久才散去。
等沈晚娘他们和牛家嫂子一块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要黑了。
“君安媳妇今天还回镇上吗,还不回村里看看去?”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呢。”自家两间房子现在都是空着的,他们时不时的也得回去住住才对。
两个村子也不远,就跟大家伙一块走路走了回来。
各人回各家,沈晚娘牵起霍君安的手自由自在的也走在小路上。
天擦黑了,村里炊烟袅袅。
闻着特别的乡土味道,沈晚娘回忆起从前的种种。
突然,一道人影进入了她的视线。
他人的背脊有些驼,拄着一根木棍走路一瘸一拐,他身上背着个破旧的筐子,好像是去拾荒的一样。
这时候对方也看见他们了。
这人头发乱糟糟的,脸也跟七八天没洗了一样。
原来是田瑞。
一年没见,这田瑞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沈晚娘脸上的笑容凝固,都说这个田瑞去远处谋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村里来。
田瑞看见霍君安和沈晚娘。
本来麻木无神的脸突然有了一丝异样。
他怨毒的啐了一口唾沫,“呸,不要脸,缺德的人,害了我这一辈子!”
要搁着从前遇到这样的人沈晚娘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骂回去。
但是今天算了,今天是个喝喜酒的好日子。而田瑞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她去破口大骂。
“我们回去吧。”她和霍君安小声的道。
霍君安能理解沈晚娘的想法,没有多说一句,把沈晚娘笼在怀里两个人越过田瑞走向了自家。
他们越走越远,很快就看不见人影了。
他们越不理田瑞,田瑞就越觉得受到了侮辱。
他们这么看不起他吗?连骂他一句都没有。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田瑞怨恨的望着黑沉沉的夜色很久很久。
凭什么?
凭什么这对男女现在穿金戴银日子成了人上人。
还有戴阿春那个烂女人,明明是他田瑞看不上了想不要了的。可如今,他落得这个下场,那女人竟然有脸再嫁人。
呸。
全都是烂人。
他早晚有一天要跟他们报仇!
*
见到田瑞的事情沈晚娘并没有放在心上,回去把自己亲手建的房子好好收拾了一番,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天一亮便返回了镇上。
霍君安要去衙门,沈晚娘要去道观。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到了下个月初一。
每个月月末是算账清账的日子,沈晚娘这会儿刚从酒楼里出来。
酒楼的账目已经清算过了,生意稳定,酒楼稳赚不赔。
她现在要去的是医院,医院的账目她也得好好查一查,看看进项如何,今年有没有可能把投入的本钱赚回来再继续赚一笔。
她正盘算着,就听见了小董的声音。
“沈大夫。”
沈晚娘停下,是北子鉴的马车飞快跑来挺在她面前。
“还真是你。”北子鉴撩开脸子露出那张尖下巴的桃花眼的脸庞来,“我就说嘛,本公子的眼睛好用的很,一下把你认出来了。”
沈晚娘笑笑,“好久不见啊北二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了。”
“你说呢,本公子可是你医院投钱最多的人,本公子总得来查查账吧。”北子鉴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来看沈晚娘的。
“那正好儿,你们送我一程,我也正要去查账呢。”
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
沈晚娘叫账房把上个月的总账和细账全部拿了上来。
这生意做的多了她查账也有了经验,不一会儿就看了个明白。
账房先生可高兴呢,“院长,咱们医院的收益实在是太好了,你看看,这进项一笔一笔的。虽然每一笔都不算多,可胜在笔数多呢。”
北子鉴这人是没啥耐心,“别说那么多没用的,就问什么时候能让本公子赚上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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