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进入寒冬,古代空调暖气都没有,在家全靠一个土炉子,出门只能把自己包成圆溜溜的大粽子。
要是真有一身狐狸皮的衣裳,那一定暖极了,沈晚娘十分期待她的新衣裳。
不用去卖瓜,霍君安每天都会进山打猎,早出晚归,几乎每天都收获不少。
沈晚娘除了每天带带孩子喂喂家畜完全没有任何事做,悠闲得不像话。
过了那么四五天。
这天她带着小月儿送小辰回来,就看见了自家大门口站着一个清癯的身影。
还是一身灰布束腰袍子,外面套着月白色长罩衫,他背着手模样斯斯文文。
“是你。”前几天得了心肌炎的病患。
“是我啊,沈郎中,你不是说了五天复诊,我想今天是第五天就过来了。”
“不会等了很久吧。”
“那倒是没有,我也是刚到。”
沈晚娘开了门,小月儿知道有病人来了,懂事得跑去了香叶树下玩捏泥人去了。
还是上次的客房。
沈晚娘直接问,“怎么样?恢复得好吗?”
“好了许多,人也有力气了,腿上的浮肿也都消去了很多。”
“那就好,我给你开的草药再喝上四五天罢。另外,我再去给你拿我熬的药来。”
还是果酸溶液,来人一口气喝了光。
“十个铜板,以后应该就不用来复诊了。”
“嗯!”男人身子骨恢复了过来,连气色都好了许多,眼神也变得明亮了,更显出一个眉清目秀的读书人的模样。
沈晚娘收了银钱,笑道:“可以回去了。”
男人点头,推开门又停下来道:“敢问沈郎中,你叫什么名字,日后我遇到病人也好推过来你这里看诊。”
“我啊,沈晚娘,清泉村的沈晚娘,你跟人这么说就好。”
“沈晚娘,我记下了。”
“你呢?”沈晚娘对读书人一向忍不住多看关注关注,因为她家小辰以后也要做个读书人。
“我啊,我叫苏昀,我家是山寺村,距这不远。”
“读过书吧?”
“念过四年。”
“那你做什么营生?”
“我也没什么本事,只认得一些字,念过几年学。所以我现在也是个教书的夫子。”苏昀声音清澈如泉,又是读书人的慢条斯理。
“那我应该叫你一声苏夫子。”
“沈郎中客气了。”
“不知道苏夫子在哪里教书。”沈晚娘追问。
“就在丘山村,那里距镇上近,学堂也大些。”
“原来你是那里的夫子!”沈晚娘这下惊喜到了,“可是我送孩子去念书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你呢。”
“我啊之前不是病了,就一直没去,也是最近几天才重新回去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苏昀见沈晚娘的也常常去学堂,心中几分欣喜冒头,“沈郎中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霍辰。”
“霍辰,我还没有注意,等我回头注意了看看。”
“那苏夫子若是知道了他,拜托苏夫子可以关照关照他。倒也不是别的,不被人家欺负就好。”
“我回学堂一定注意看看。”
寒暄间,两个人就走到了大门口。
沈晚娘送到这里就停下了,“苏夫子路上慢些,有什么不舒服的可随时来问我。”
“嗯!”苏昀颔首笑过,转身走向了村外。
沈晚娘心下不禁感叹,这下好了,以后小辰念书的学堂也有认识的人了。
不过她又想着,如今已经不止本村的头疼脑热会找她看诊,连外面村子里的村民们也会过来。
也许沈晚娘得收拾出一间诊房来,西药中药都准备好,这样才像个样子。
沈晚娘不是个喜欢拖延的人,想到了,回去就找来笔墨纸砚仔细规划了起来。
村口小溪旁。
苏昀从这里走过,目光落在清澈的溪水里,水面折射的光也波光粼粼映进他的眼睛,他像是在思考什么。
“表哥?”
突然,一道脆生的女声响在了身后。
苏昀回头一瞧,“四姑父,阿春表妹。”
“还真是你表哥呐。”戴金武见了苏昀,对戴阿春大笑,连忙朝着苏昀走来。
“还是阿春眼尖,我这跟你擦肩过去,愣生生没有认出来你,我是老了。”
“可不是爹老了,明明是表哥变化太大了。”戴阿春垮着竹篮,头上系着花布头巾,看着苏昀可生羡慕。
“你表哥是什么人,可是教书的夫子呢。”戴金武高兴的拉过苏昀,“苏昀啊,既然来了咱们村了,走啊,上家里头坐坐。”
“不了,我是有事要办,学堂里还等着我呢,我得赶紧回学堂里去。”
“表哥重新回去教书了?”戴阿春问。
“嗯。”
“那就好,去年那次我在镇上遇到舅舅,舅舅可担心你了,就怕有个好歹。”
“可不,人死不能复生,走了就走了吧,兹当她跟你没有缘分。已经这么久了,你得看开些。”
听到这里,苏昀抬了抬唇角想笑,眼底却是一片伤心过后的木然,“可她总归是我的妻,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回想起来,苏昀仍然不能释然。
看苏昀这模样,戴阿春忍不住拍拍他,“表哥,别想那么多了。两年过去了,你也应该再给自己再找一个了。”
“对了,我们这可有合适的呢。”戴金武乐呵起来,“阿春还有一个堂妹子,今年才十七,正是说婆家的年纪。”
“是呀,她叫阿花,阿花虽然模样不敢说好看,可她还是个大姑娘啊,表哥,要么你就回去跟我们见见。”
“不不不。”苏昀连忙摆手,“我一个鳏夫,你们给我说这样的姑娘,我哪里配得上人家。”
“可她自己万一愿意呢。”戴阿春还想再说。
“我现在不想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再说了。”苏昀说罢,连忙又道:“学堂里还有事情等着我,四姑父,咱们有什么事往后再说。”
“四姑父,我先告辞了,帮我替四姑姑带好。”
苏昀说完,逃也似的快步走远了。
戴金武叹气,“这个小兔崽子,读几年书目中无人了,一个鳏夫,以为咱们老戴家看得上他吗。”
“爹,你别这么说表哥。”
“诶,阿春,他今天咋来咱们村了。”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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