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刚原先分管农村农业工作时,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基层解决处理农业、水利、农业经济等问题,可谓工作辛辛苦苦、兢兢业业。
对汪刚进行审判主要是依据海防堤垮塌事故进行的,张东峰当然知道除了海防堤工程玩忽职守、受贿等罪行以外,汪刚还有其他的经济问题。
例如,不久前被郭连城状告的市政工程招标过程中违规的案子,就与汪刚有关。张东峰不想把海防堤的案子复杂化,指示朱宏就案说案,加速处理,不要再进行深究。
不然的话,汪刚肯定还要加重刑期。
宣判会结束后,张东峰对开元县法院负责人提议:“先别把汪刚送走,晚上我要找他谈谈,带他来的时候不要带手铐。”
晚上七点,张东峰在法院后面一家小酒店里安排了一桌酒宴。
两名身穿便衣的法警领着汪刚来到酒店后面、事先预定的包厢里,两名法警在门外进行守候。
神情沮丧的汪刚不知道法警为什么要带他到饭店来,走进包厢,发现里面只有张东峰。
张东峰看到汪刚进来,站起来,主动上前和后者握手:“汪刚,今晚我们再一起喝几杯。”
汪刚感动的落下泪来,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东峰拉着他对面坐下,亲自斟满酒:“什么也不说,来,干了这一杯!”
汪刚含泪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酒精冲淡了他的悲伤。
汪刚惨然一笑:“我没想到你会来送我,如今我是阶下囚,你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张东峰摆了摆手,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同事一场。我和一个犯错误的同志喝几杯酒有什么不可以?”
汪刚不语,再次和张东峰举杯一饮而尽。
汪刚说道:“东峰,这几天我天天在想,我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我从小在农村长大,高中毕业后入伍当兵,在部队入党。”
“我退伍回来以后从村长干起,一直做到现在的岗位。我不敢吹自己有多大的功劳,但我敢说这么多年,我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我不是靠吹牛拍马起家的干部。现在我不敢说我不贪,但自问良心,工作中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伸手捞一把,最多也就是人情来往中得了一些好处。”
“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权力大了,找我办事的人多了,送的礼也就多起来。”
“就说海防堤工程招标,赵启用和姜念内外勾结中了标。在这个过程,陈立豪当然知道内情,但是谁也不愿意得罪赵启用。”
“你现在应该知道赵启用是郑阳的亲戚。我这个工程总指挥徒有虚名而已,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接受姜念给我的一套房子和那些钱……”
张东峰一言不发地听着汪刚的诉说。
从本质上来说,汪刚不同于赵启用之流。
赵启用纯属那种没有思想、没有是非、没有责任感,只有利益,拿权力当买卖的小人。
张东峰从汪刚的诉说中,意识到一个在市场经济大潮中溺水者的后悔,感同身受,无形中投射给后者更多的同情。
汪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讲话已经无所顾忌,为此还谈了一些平时不能说的话。其中包括开元县目前存在的一些弊端、对一些工作的看法,对班子成员的一些看法等等。
张东峰感到此次谈话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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