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峰脸色平静地说道:“郑书记,这背后可能有一些复杂的原因,但不能因为来自上面的阻力,就影响机构改革的工作大局。”
郑冠华已经整好东西,便在办公椅上坐下,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顶不起、躲得起,我带一个组上清元山,到山上躲一个星期,等我们考察下来,就定下来,这边的事情你和欧阳县长多费一点心,我手机关机,有事打清江镇的电话进行联系。”
郑冠华想了想,继续说道为:“在外人看来,好像人事安排是书记说了算,你现在知道了吧,人事安排是各种力量博弈的结果。”
“当各种力量在相互搅动,搅起一团浑水时,就有可能把书记和组织部长推上风头浪尖,一个合格的组织部长要能够平衡各种力量,最终形成一种和谐的局面,这是最高境界。”
“这一次情况不一样,许多老干部必须退下来,又非心甘情愿,矛盾在所难免,你要有心理准备。”
张东峰点了点头说道:“郑书记,机构改革三定方案怎么办?”
郑冠华愣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个事情几个书记议过了,县里有编制委员会,让欧阳明辉召开一个编制委员会全体会议,通过后下个文。”
张东峰提醒:“郑书记,这么重大的事情最好经过研究通过。”
郑冠华摆了摆手:“决策是需要承担风险的,特别是人事改革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问题,让县编制委员会给我们分担一点压力吧。”
张东峰恍然大悟,为郑冠华的老谋深算所折服。
回到办公室,赵成刚进来请示:“张部长,先从乡镇开始还是先从部门开始?”
他现在不得不小心,主要是他他猜到县委准备把他调离县委组织部副部长、人事局长的岗位,又不知未来的具体岗位,心里颇想探问,又不好开口询问,只得玩耗子与猫的游戏,像打猎一样,从外往里围。
张东峰装出信任的样子,把添加了人员的考察对象名单递给他,说:“叫干部二科输出来,只给考察组长、副组长手里掌握。”
赵成刚接过名单走出去,张东峰此时再看他厚实的背,觉得有几分孱弱,目光回到桌上的机构改革方案时,他不由得一声感叹,面对艰难的人生和复杂的世事,每一个生命都像弱柳一般经不起几番折腾。
张东峰估算机构改革分流的干部安排和自己中意的预备人选,在机构改革方案上动笔修改了一两个地方。
人们常说因事设岗,其实上,在拟订方案时,并不排除为了某些人临时调整一些职数,或变通某些任职条件。
这次干部考察中,把一个原定要分流的聘干纳入了考察对象,一旦考察通过,就会因为获提拔而进入公务员行列。
上次书记会上给这位干部的特殊条件是,他父亲是南下的老干部,是县里唯一的老革命,为了解决子女的就业问题,特许的条件,只此无他。
当然,因为这位老革命曾经救过现任、常务副省长的父亲的命,直接打电话给孟奇波书记。
孟奇波书记又打电话给郑冠华,要求必须解决这位聘干的待遇问题。
郑冠华叫张东峰想办法,几经比较、几经研究,张东峰得出了这一"研究成果"。张东峰反复玩味着这个条件,方才明白,在原来很看不起眼的所谓条条框框里,深藏着他人很深的心机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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