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拿南卿没办法,到底是不会跟她动手的,毕竟还要指着人家救师娘,对人家该有的尊重那是一点都不能少。
不过陈皮也很快想到正事,说起来南卿还真是料事如神。那个长沙新来的官,好像是叫什么陆建勋来着,还真就在佛爷他们一行人离开长沙后,主动找上了他。
可他当时记着南卿的劝告,觉得那人指定没憋什么好屁,所以无论陆建勋说什么,那是一个毛都没信。
也是成功在陆建勋眼中扮演了一次粪坑中的石头,又臭又硬。但你说他不听归不听吧,他还学聪明了,用上了迂回战术,成功将人稳住后就遁走了。
等陆建勋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再想寻他第二次时,他早就躲进了五爷家中,说什么都不出来。陆建勋也没办法,毕竟长沙还是九门的地界,只要九门想保一个人,任凭陆建勋再大的官,也查不到他的踪迹。
这不,躲了好几天,眼瞧着陆建勋那边放弃了,他才重新回了舵口。
“谢天谢地!陈皮你总算是学聪明了,总算是没有意气用事,我的交代和嘱托你都记住了,我真的很欣慰,孩子长大了。”
“切~麻烦。我还不是怕你啰嗦,万一我不按照你的吩咐做事,你不给我师娘瞧病了怎么办?反正那个叫陆建勋的我压根儿不放在眼里,要不是你提前交代,我肯定杀了他。什么狗屁当官儿的,白刀子进也得红刀子出,那身官服也不是什么盾牌,挨了枪子照样死。”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南卿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这是陈皮能干出来的事儿,当然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南卿也算是碰上知音了,找到组织了。
不过若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想问题,这陆建勋好歹是上头派过来的人,如果明目张胆把陆建勋给杀了,佛爷势必要给上头一个交代,到时候更麻烦。
“南卿,我有预感咱们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凉薄,寡淡,做事不计后果,更不会害怕麻烦。所以你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很合群,能够融入大家的样子,我倒是有些不懂了。”
“因为过长了身边没有人气儿的日子,就会想要往人堆儿里扎一扎。说不准过一阵子厌烦了人的吵闹,我还会给自己选一处墓穴好好睡一觉呢!”
“行,地底下这事我在行啊!我肯定给你找一处陪葬品多,风水上佳,无人打扰的好墓穴。前提是你先救了我师娘,就算是你要找秦始皇的墓,我都上。”
哈哈~真是热情呢!但是听着不像啥好话,婉拒了哈。
南卿皮笑肉不笑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此时无声胜有声,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陈皮单是看着南卿那张脸,就知道她心里一定骂的很脏。
须臾,陈皮决定不再皮下去,南卿才再开口道:
“好了,我不跟你闹了。陆建勋找你麻烦这事儿,他一定没安好心。不过索性大家都回来了,你也把这事儿告诉你师父,叫二爷转达给佛爷,他会知道怎么办的。”
“这一层递一层的,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我记得你不是住在张府吗,你顺嘴提一下不就好了。”
顺嘴,哪有那么顺嘴的事儿啊?她现在要回张府,原地扣出个城堡来不成问题。要是再跟佛爷说说话,那扣个地球也不成问题了,到时候直接换个星球生活,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哈哈哈——你想的可真美呢!顺嘴个鬼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呢!拜拜勿扰了~冒昧的年轻人,gun——”
陈皮还从未听过任何人用这个语调说话,虽然很平,但听着就是比脏话还脏,闹的他差点没把喝到嘴中的茶给吐出来。
他笑的肚子疼,中途还挨了南卿好几拳,遭了不少白眼,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南卿,要不我帮你去跟师父说说,叫他也收你为徒,你看你刚刚唱的多好啊!我都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字儿开始唱起来的,你真有天赋,以后一定也能成为长沙名角儿吧。”
谁懂,在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南卿对于陈皮的了解分明是沉默寡言,阴狠无情,人狠话不多。
谁来告诉她,眼前这个嘴抹开塞露,还学会了阴阳人的狼崽子是怎么回事?嗯?替身吗?
“打一架吧,我真的忍不了了。陈皮,我决定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你考虑一下,我师父很好说话的,收徒只看资质,不论出身。你这么会唱,一定行。”
“呸~适可而止,别逼我扇你。”
南卿懒得再跟这个叛逆少年斗嘴,走的是潇潇洒洒,一刻都不想再多待。可等她走了好远,才想起来好像忘了点什么.......
唉呀妈呀!枪,她的枪!
亏大发了,让这小狼崽子转移话题给她都绕进去了。
算了,他喜欢就让他留着吧,反正就三百发子弹,打完了还得来找她。
小小陈皮,拿捏拿捏。
另一边,尹新月到底还是追到了佛爷的府上,打破了佛爷要和八爷喝酒的计划。不过佛爷到底是没将事做决,安排管家给他们这一行人安排了长沙最好的旅馆,决定等手头这些事忙的差不多了,再亲自去和新月饭店的老板赔罪。
可尹新月不吃这一套,直接闯进了府中,看到了院中矗立的大佛。她也总算知道为何人们要管他叫佛爷了,可这大佛气派是气派,府中的摆设倒是简陋许多,比起她家可差远了。
“你们家就摆这些破玩意啊!”
“我家值钱的东西,如今都在你家里了。不过尹小姐,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擅闯别人的家可不是好习惯。这一路上我该解释的,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会安排管家给你安排住处,明日你就回北平。”
尹新月听罢,快走两步横在佛爷面前,她一步不让,倒是有了几分气势。
“拍卖之前,我爹就定下了规矩,谁点了天灯,谁就是我新月饭店未来的女婿。这话本小姐也说八百遍了,你怎么不听呢?光想让我走,我这要是走了,脸面何存。”
“据我所知,当天点天灯的可不止我一人。连点天灯的也有日本人的份儿,所以令尊定下的这个规矩是否有些不合理之处啊?”
“你——你——你居然拿日本人来堵我,我怎么可能嫁给日本人。”
“所以我说这条规矩存在问题,但我张启山绝不会逃避问题,我向你承诺,等手头事了结,会去新月饭店请罪。在此期间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就会把你送回北平。”
尹新月大骂佛爷忘恩负义,可即便她再僵持下去,佛爷也没有耐心了。故而她只能气鼓鼓的先解决住的地方,想让她去住旅馆是不可能的,要住也要与自己心爱之人住一起。
同在屋檐下,还能培养培养感情。
况且她千里迢迢追过来,可不是为了住长沙旅馆这么简单的。
“反正我不走,长沙我只认识你,我人生地不熟,我要和你睡一间。”
“管家,把这些人都给我请出去。”
张府的管家和护卫到底不是吃素的,佛爷执意不让她住在府上,即便使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也是无用。
眼瞧着天就要黑下来了,尹新月只能作罢。先跟着管家和副官去到旅馆,再从长计议。
而尹新月走后,副官也终于得了空闲回禀这些时日发生的怪事。
首当其冲就是那个陆建勋,实在不老实。总是想着从九门内部下手,撬开个墙角什么的,只可惜都没能如愿以偿。
“对了,他还去找了陈皮,封了舵口好些时日。那个陈皮这回倒是学聪明了,躲到了五爷府上,逃过一劫。”
“躲到五爷那?他不是能轻易低头的性子,背后一定有人支招。”
“佛爷睿智,五爷问过他,他没瞒着,说是南卿给他出的主意。告诉他如果遇到麻烦,先苟着,等到您和二爷回来才是紧要。”
“呵~”
佛爷叹了口浊气出来,南卿好像对谁都很好,就连阴狠如陈皮,她都没有用异样目光对待过。可为何,能够照耀住所有人的光,偏偏对他不理不睬。
副官瞧着佛爷状态不对,大气不敢喘。不过他现在又确确实实有一件要紧事,急着禀告,故而只能面露难色,轻声开口试探道:
“对了佛爷,在你们离开长沙的这几日,长沙好像又来了一位人物。”
“什么意思?说清楚。”
“这个属下的确没有查清楚,属下失职。只知道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灭了不少地痞流氓,就连盘踞长沙城很久的一些世家,黑道间行走的,刀剑舔血的,这个人全都不怵。
杀了不少人,虽然是为民除害了,但次次都是全身而退,我带着人伏击过他,根本不是对手。”
话音落,佛爷才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件事。他眼下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人是否与日本人有关。不管怎么说,如今世道太乱,出现的所有变数,都是足够叫人心烦意乱的。
“将这个人现有的资料给我,我来会会他。”
“佛爷,要不要叫上南卿姑娘,她的那些神奇手段,想来无人招架的住。她若能来,万事俱备。”
佛爷抬头对上副官的视线,他倒不是靠女人的人,但能有理由见到南卿也是极好的。大不了只是远远看上几眼,说上几句话.......他立马安排副官去请南卿,压根忽略了自己上翘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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