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面对余息渐薄的君无名,君惜泪已是极尽顺从,她坐下身来,刚要聚神凝心,灵魂忽然莫名激荡。
闭合的清眸又猛的睁开,看向了无之深渊的方向。
“为何忽然分神?”君无名道。
君惜泪纤眉渐凝,目光直视着无之深渊的所在,但许久,那种灵魂悸动却未再袭来。
“师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她转眸问道。
“唉,”君无名一声轻叹,道:“杂念必定扰魂,自当年与云澈一战,你的剑心之中,便从未真正抹去他的影子。”
君惜泪猛的一慌:“师尊,我……”
“此非错,亦非魔。”君无名温和道:“他为覆世之君,而你,唯有足够强大,才可真正近于他。”
“……”君惜泪还想否认什么,唇瓣几次开合,都没能发出声音。
不知不觉间,她已心沉入剑,周身动荡起无形……直至临近无息的剑意。
不远处,无之深渊白雾浮动,忽然在某个刹那无风而乱,又随之归于平和。
东神域,琉光界。
水千珩盘坐于地,身下一个光明玄阵在缓慢运转。这个光明玄阵与云澈给予苍姝姀的那个有所不同,但都是由生命神迹所筑。
月神帝当初对水千珩下手极狠,尤其对玄脉的重创是常理认知中完全不可逆的,足以让任何一个玄者就此绝望……遑论曾立于至高处的琉光界王。
当世,也唯有生命神迹,唯有云澈可使之恢复如初,但亦需要不短的时间。
一个半时辰后,云澈的手掌收回,光明玄阵随之消散。
水千珩缓缓睁开眼睛,尚未起身,一股玄气已自然外放,感知着玄脉之中如梦幻般的变化,这些年本已凝心认命的水千珩激动的险些崩泪,上身深深俯下:“千珩……谢魔主恩赐!”
云澈迅速抬手,托住水千珩的上身:“水前辈不必如此。这点回报,尚不及琉光界对我恩情之万一。”
对于琉光界,云澈始终有着很深的敬意和感激。尤其水媚音这些年为他做的一切,是他万世都难以赎还的重恩,如何报答琉光界都不过分。
“魔主言重,魔主言重。”
水千珩依旧满脸激动……眼前的云澈可是刚刚横扫三神域,将龙白碾杀的魔主,他自然无法像以前那样以长辈和上位界王的姿态大笑着喊“贤婿”。
“我的玄脉……真的可以恢复如初?”水千珩问道。他声音发抖,目光颤荡,显然,无论水千珩这些年表现的多么平静,实则……任何曾立于神主之境的玄者,都不可能真的接受自己余生只能永留神君境的命运。
“嘻嘻,老爹,这个问题,你今天已经问了第四遍了!”一直守在一旁的水媚音笑吟吟道:“就算世上所有人都说不可以,但只要云澈哥哥说可以,就一定可以完全恢复,你尽管放心啦。”
云澈道:“水前辈放心,【以后每隔数月,我便会为前辈疗愈一次】,不出二十个月,你的玄脉便可恢复如初,三年之内,玄力也会逐渐恢复至当年的顶点,不会有半点折损。”
不带任何勉强的回应,让水千珩瞬间激动的面色通红,刚要再行大礼,便已被云澈强行阻住:“水前辈,客套的话千万不必再说。你所受之创,皆因于我。何况……数月后的封帝大典,我与媚音将正式结为夫妻,岂能受未来岳父大人如此重礼。”
水媚音螓首一歪,展颜欣笑,水千珩亦是怔了一怔,随之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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