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延的身体在发抖,所有东域界王的身躯都在发抖。
云澈低眉而视,声若魔吟:“你既然选择屈膝黑暗,号称至死不渝,那么,也就没理由拒绝这黑暗恩赐,对吗?”
“……”端木延头颅再度垂下一分,声音低沉:“谢魔主……恩赐。”
“很好。”
魔光射出,穿过端木延心口,直点心脉。
将一个人的身体化为黑暗之躯,云澈的确可以做到,宙清尘便是他的第一个“作品”。但此举耗费巨大,而且当年宙清尘是在昏迷之中,若有挣扎,很难实现。
这种黑暗印记不会改变躯体,更不会改变玄力,但它刻印于命脉,会让人的生命气息中永远带着一缕黑暗,永远不可能摆脱。
“恭喜你,成为新的黑暗之子。”云澈手掌收起,唇角一抹嘲讽而残忍的低笑:“现在,你可以回你该回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记住,你的忠诚,只有一次。”
端木延依旧跪趴在地,经过了足足数息的沉寂,他才终于抬起了头颅。脸上依旧红肿不堪,但没有了扭曲和惊惧。
“谨遵魔主之命。”他深深叩首,然后起身,没有和任何人说一句话,没有和任何人有眼神上的交流,迅速转身而去。
不远处的角落,池妩仸摇头而笑,轻然自语:“根本不需要我嘛。”
有了一个死人和一个“榜样”,后面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且当一个同位面的人在黑暗下屈膝,尊严丧尽,后面的人接受起来也无形中要容易的多。
东神域各处,都可以看到投影之中,那号令万灵,本如天上神明的上位界王如一群等待行刑的罪人,一个接一个的跪到云澈……跪在他们曾经低视、敌视、仇视的黑暗面前,他们叩首、断齿,被种下黑暗印记,然后还要感恩戴德。
东域玄者从震惊,呆滞,再到麻木,充斥心魂的不知该是讽刺,还是悲凉。
弱肉强食,胜者为尊,这个人所皆知的常理,从未展现的如此赤裸和残酷。
云澈看着他们一个个在自己面前屈膝断齿,神色漠然无情,自始至终,没有人从他的眼中看到哪怕一丝的不忍或怜悯……似乎,也没有快意。
同样的一群人,却完全不同的姿态与嘴脸。
恩情?道义?良心?廉耻?尊严?
在这个生存法则残酷的世界里,通通都是狗屁。
唯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才可真正定义恩情、定义道义、定义良心、定义廉耻、定义尊严……定义一切你想要的规则!
遥远的圣宇界。
圣宇宗中死气沉沉。
那一场风波,让洛长生竟是“野种”的事实在宗门已几乎无人不知。好在全宗上下第一时间封死消息,才没有就此传开,否则,这个东神域第一星界,将会成为东神域第一大笑话。
圣宇大长老走近,神色沉重,道:“宗主,云澈那边,怕是不能再等了。纵尊严丧尽,至少……要保住这无数先辈留下的基业啊。”
四大王界一个接一个的栽了,他圣宇界拿什么自恃清高?
何况,还刚刚闹出这么大的变故。
圣宇界王洛上尘缓缓抬头,短短几日,他竟像是苍老了数千岁:“那个野种……找到了吗?”
圣宇大长老摇头,没有说话,也无法说出什么。
那日之后,洛长生冲出圣宇界,再无音讯。洛孤邪打伤一众圣宇弟子,急寻而去,同样不知所踪。
圣宇界相当于一下子少了两个后期神主,更少了一个本光芒耀世的继承者。而对洛上尘而言,他所遭受的打击何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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