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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姬玄与戚敏相识于云中城灵昭寺。

后来情定也是在灵昭寺。

戚敏眉眼飞扬道:“姬玄,日后我们若生了孩子,男孩儿叫云昭,女孩儿叫灵昭。是不是很有意义啊?”

“到时候再说。”姬玄面庞冷峻,眸光却出奇的柔和,“你那时又有别的主意。”

“你太小瞧我了。在你心中,我是善变的女人?”戚敏手里握着一根皮鞭,手柄挑起姬玄坚毅的下颔,她笑容明媚的俯身凑过来,在他薄唇上轻啄一口:“我对这个名字的决心,一如对你的感情坚定。”

姬玄喉结滑动,眸光深暗,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压向他,一手掐着她纤细的腰,拢进怀里深吻。

不知过去多久,姬玄松开戚敏。她软在他的怀中,凤眸水润潋滟,眼尾染上浅浅的粉色,透着勾人的媚意。他亲了亲她的眼睛,哑声说道:“敏敏,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戚敏捧住他的脸颊,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眼中满满都是他:“云昭和灵昭,我都会给你。”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姬云昭、姬灵昭是不是很好听?我很喜欢。”

姬玄心口一阵悸动,那一刻命都可以给她。

时隔十几年,苏晚带来一个木偶娃娃,纸片上写着“姬灵昭”三个字。

他的手,竟克制不住的颤抖。

直到看见木偶娃娃身后雕刻的生辰八字,他的眼睛慢慢红了,仿佛吹进了风沙,酸胀涩痛。

“这个木偶娃娃有小机关,按肚兜上的‘平安’陷进去,脑袋会掉出来,这张纸片我是在脑袋里抠出来的。”苏晚看摄政王这样一个硬汉,只是因为一个木偶和纸片红了眼睛,她娓娓说道:“我之前在戚家,我娘房间找到木匣子,除了给你的两个木偶,还有这一个,我看见后面有我的生辰八字,一起给你不太合适。今天得到娘的消息,我把玩这只木偶无意触动了机关。”

这个木偶透露她是摄政王的女儿,纸片藏得这样隐秘,又是藏在戚家深闺中,也就是说戚敏短时间不会告诉摄政王这个秘密。

至于后来离开大周国,为何没有抖出这个秘密,苏晚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从传言听说,戚敏那时候突然倒下,陷入昏迷两日,便病逝了。

莫不是情况很紧急,临时起的计划,戚敏来不及布置就“病逝”?

摄政王宽大的手掌将木偶娃娃握住,赤红的眼睛定定地望向苏晚。一寸寸地扫视过去,这张脸与戚敏太像,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以前他以为是苏继鸿的女儿,未曾在她脸上看见过苏继鸿的痕迹。如今骤然得知她是他的骨肉,依旧没有找出像他的痕迹。

可他很清楚这不是苏晚故意制造的手段。

云昭与灵昭的约定,只有他与戚敏才知晓。

这张纸片泛黄,可见有一定的年代,他一眼认出是戚敏的字。她的字铁画银钩,龙飞凤舞,如她的性情一般张扬恣意,最后一笔的时候,她有一个习惯,会收了力道十分飘逸,有一个小勾子。

浑身的热血往胸腔里汇聚,他想要呼朋唤友,昭告天下人,他为人父,有了一个女儿。

可想到戚敏狠心,生生隐瞒他十几年。

姬玄生出恨意。

恨她对他的残忍,也恨她让他们的孩子,受尽了委屈。

但,更多的是欢喜。

她至少没有如说的那般狠心绝情,到底是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这大约是对他的恩赐。

“昭儿。”摄政王一开口,便发现嗓音沙哑透了,“我是你父王。”

苏晚点了点脑袋:“唔。”

摄政王第一次做父亲,并不知道如何与孩子相处。

想到他冷待苏晚十几年,悔恨与自责化作利刃贯穿他的胸膛,当初没能再对她好一点,没能亲自将生辰贺礼送到她手里,没能参加她的生辰宴,更没能好好地看她长大。

十六的空缺,不是一声“女儿”,仅凭着血脉相连,便能够填补。

一辈子的遗憾。

苏晚叫了苏继鸿十五年的爹,摄政王一颗心脏快被酸水腐蚀。

“你把东西给我,是愿意认我?”

摄政王说这话时,目光炯炯地注视苏晚,看似很平静镇定,细看下隐隐透着不安。

罗成三岁的女儿,因为罗成的爽约,便不理会他好几日。

之前他对苏晚的态度,极其的恶劣,罄竹难书。

以罗成女儿做例子,苏晚大约好几年都不会肯理他。

“昭儿……”

“我可以跟你相认,暂时不要公开,等景云上位之后再说。”苏晚看摄政王小心翼翼,他不知想到什么,眸光寂灭,她说不出拒绝的话,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在面对自己在意的人时,姿态摆得这样低,恐怕没有人能够狠下心。

摄政王下颔紧绷,缄默不语。

他迫不及待想让苏晚上他的族谱,再封她为郡主,划分封地。设宴请文武百官庆贺,大摆流水席十天十夜,告诉世人苏晚是他姬玄的女儿,苏继鸿生不出这样优秀的种子。

苏晚的话让他失望,却并未失去理智。他这种时期认女,便是昭告世人,戚敏不贞,并且给苏晚扣上私生女的名号,他不在意舆论,可不能让苏晚受委屈。

“我知道。”摄政王看她低垂着头,头发乌黑柔亮,他抬手笨拙地揉两下:“我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不会让你染上污浊。”

苏晚呆住了,脑袋上的手掌又大又温暖,虽然动作有点粗鲁,不够温柔,却意外的暖心,甚至会想下意识的去依赖、撒娇。

原来拥有父亲是这样的感觉。

她前世很小没有父母,这一辈子亲娘不在身边,但是顾母让她体会到母亲的温暖。

“我没有嫌你烦。”摄政王强行解释,见苏晚面色很平静,似乎没有计较的意思,他又接着说一句:“我只是泡了药浴,没有吃药,也没有吃饭。”

罗成走过来,听到自家主子的话,惊得下巴掉在地上。

尤其是嫌弃苏晚的主子,居然揉她的脑袋,还用那种主子以前觉得很黏糊很恶心的眼神注视苏晚,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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