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衣道:“那……那可是粘杆处,你一点都不怕吗?并且背靠朝廷,就算朝廷再腐朽,那也是一个庞然大物。”
周易努了努嘴:“你看我这么明目张胆办民团,买德械,像是怕朝廷的样子?放心,清廷已经不止腐朽,说的准确一点是已经在倒塌了,就看什么时候完全倒塌,这个时间最多半年。”
清廷这个样子,聪明人都看得出这是王朝末世,但绝对没人会预料到,仅仅几个月后,一个又一个的省份纷纷通电全国宣布独立,而半年之后,末代皇帝就宣布退位了。
背靠已经在倒塌的朝廷,周易并不觉得粘杆处有什么可怕的。
都要变成冢中枯骨了,还有什么威慑性?
但是在顾寒衣和乔溪看来,那依然是一个难以对抗的庞然大物。
顾寒衣可不傻,转身离开训练场,道:“你凭什么断定朝廷半年就会倒塌?”
周易笑了笑,跟上他:“你就当是我的猜测吧,总之,这个朝廷我并不怕,你也不用怕我被连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能否告诉我,乔溪做了什么,被粘杆处盯上?”
他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只是需要证实。
粘杆处是雍正皇帝设立的类似于锦衣卫的特务组织,粘杆处的标志性暗器便是血滴子,形似像鸟笼,专门远距离取敌人首级。
血滴子以革为囊,内藏快刀数把,控以机关,用时趁人不备,囊罩其头,拨动机关,首级立取。
民间也有人把粘杆处称之为血滴子。
乔溪能被粘杆处盯上,事情的严重性肯定比顾寒衣惹的事大的多。
顾寒衣开口道:
“义和团有十三太保,老乞丐,教头,车夫,师爷,酒鬼,黑白无常……个个都是宗师级的高手,我师父,便是教头,他随着义和团一同被埋葬了,十三太保多数人都随着义和团而被埋葬了。”
周易问道:“我有个问题,你师父教头比你大很多吧,为什么乔溪比你没大几岁?”
“乔溪只比我大五岁,因恩情嫁给我师父,当时在成亲当晚,刚刚拜完堂,清军就杀了进来,我师父教头死在那一战中,我和乔溪却活了下来。”
顾寒衣神色愤愤:
“只是拜个堂而已,有个名义而已,乔溪就以师娘的身份占我便宜。”
周易耸耸肩,这么说,乔溪这个师娘的身份还真是名正言顺。
在这个时代拜了堂,那就相当于现代领证。
只是有名无实而已。
“你继续说。”
“我刚刚说到十三太保大多数都死了,但还有几个活着,或者隐姓埋名了,又或者死在那个角落了,而酒鬼却加入了革命党。”
“乔溪也是?”
“乔溪不是革命党,但酒鬼和乔溪父母是至交,两人因此后面有了交际。”
“所以乔溪因为酒鬼,被粘杆处盯上了?”
“酒鬼手里有一份名单,一旦暴露出去,将会对革命党造成致命打击,而更加致命的是酒鬼被抓了,落在了粘杆处手里。”
周易恍然大悟:
“你之前留的纸条所说的要事是去救酒鬼?”
顾寒衣点头道:“是的,本来我是要加入其中的,但乔溪他们觉得事情紧急,便没等我,最后准备不足,没能救出酒鬼,乔溪也差点栽了,我带着她东躲西藏,避开了粘杆处的追杀,逃到了大桥镇。”
不知道为什么,周易听了竟然感觉到有些热血沸腾。
他周易,竟然也能距离革命这么近?
亦或者,只要伸手,就能帮助到革命?
他没想加入革命,但不妨碍他伸出援助之手。
“你们后续准备怎么做?”
顾寒衣推门走进屋中:“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乔溪。”
乔溪躺在床上,闻言毫不犹豫道:“当然是继续救酒鬼!”
她言语坚定:
“当年我们散了之后,我去做了几年的生意,基本上是浑浑噩噩的,去年,我遇到了酒鬼,通过他,我才明白义和团为什么会失败。”
乔溪慢慢的下床:
“朝廷固然是腐朽的,可咱们义和团就不腐朽了?义和团上下太混乱了,还是那一套老心思。朝廷已然拦到了骨子里,想要复兴中华,朝廷就必须要推翻,扫开雾霾,露出青天。”
周易面色淡然,他赞叹革命,但和这个青天没什么关系。
顾寒衣疑惑道:“ 你不是说你没有加入革命党么,我怎么听你这个语气……”
“我的确不是革命党,但我愿意帮助他们。”
乔溪感叹道:“所谓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周易淡淡道:“以你的伤势,现在基本上什么都做不了,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吧。听寒衣说,你们上次之所以失败,就是行动太过草率,这次行动前,先做好万全之策。”
他说完就出去了,顾寒衣又低头和乔溪说了几句话也跟着出去,关上了门。
乔溪坐在床上,神情凝重:“万全之策么?”
上次行动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固然可以做好万全之策,可粘杆处也会有更多的时间拉好大网等着他们钻进去。
…………
刚刚进门,换了鞋子,一个男人抱了上来。
孟琉璃剧烈挣扎。
“别动,是我。”
孟琉璃芳心一跳,只感觉灼热的气息喷在修长的脖子上,熟悉的男人气息将他整个人包裹。
“易哥哥,你回来啦。”
孟琉璃柔顺的靠在周易怀中,重重的在他脸上吻了吻退后几步,发现周易应该是刚刚洗完澡,只穿着四角裤,强壮的体魄携带着浓厚的男人魅力,俊朗的五官,八块腹肌,人鱼线,肌肉轮廓是那么的好看。
这一切都让孟琉璃目不转睛。
周易没让她继续看下去,将她横抱而起回到卧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对周易疾风骤雨般的进攻,孟琉璃难以抵抗,几乎瘫倒在床上。
休息了一下,孟琉璃用力躺到周易怀中,轻声问道:“易哥哥,妈妈想来这里看看我,可以吗?”
周易笑道:“这种事情你决定就好,不用问我。你继续休息,我去趟姑姑家,天天都催,不去不行了。”
孟琉璃望着穿好衣服离开的周易,抿了抿嘴,有些委屈。
虽然她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情人的身份,不该奢求太多。
可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不该有的幻想。
比如,周易见姑姑的时候把自己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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